作者简介:海边小妹,坐标澳洲,自由撰稿人兼中文老师。用心记录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感悟。文字真实不做作,在多家杂志发表文章。
我住的小镇,有位盲人。我刚搬到这里,就常看到他独自走在路上。这么多年过去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他的身影就像规律的钟摆一样,每天准时准点地出现在那里,一点儿也没见他变老。我很是好奇,他到底去哪里?干什么?
有时,我很想跟着他,找机会“采访”一下。却总没能如愿。他走路真快,脚步那样坚定和自信,完全不像是看不见的人。就连过马路都和常人一样沉稳而快速。有时候,远远看到他要过马路,心里想着去帮忙,才发现,人家过得比我还顺溜。
我掏出手机抓拍了他过马路时的瞬间:
有一次,我在小镇的火车站遇到了他。终于满足了我的一部分好奇。我看到了他是怎样准确地登上火车而无需他人帮助。
我们镇子小,火车站还保留着原始风貌,整个车站也只有售票窗口里的一个工作人员,所以没有工作人员可以帮忙。那么,火车来了,他又怎么知道门开在哪个位置呢?
原来,每列火车停靠的位置都是固定的,他早已摸索出站在什么位置会正对着车门。他总会选择站在一个路灯柱子旁边。火车来了,果然,车门乖乖地停在他面前,门开时会有提示音,他只需轻轻迈步就上火车啦。
那么,他每天是去哪里呢?这时,我想起朋友告诉过我的一个信息:澳洲有一些单位会特地为残障人士预留一些职位,让他们上班来做一些能胜任的工作。待遇和其他员工是一样的。如此看来,这位盲人一定是去上班的吧。
想想有多少四肢健全无病无痛的人,都不能坚持工作,甘愿领着社会救济混日子。对这位盲人的钦佩之情,在我心底油然而生。
同时,我也细心地发现一个现象。在澳洲,常常会遇到身有残疾的人单独出来活动。他们和健全人一样,出来逛商场、去图书馆、游公园、看球赛等等。大街上也常会看到坐着轮椅的人。现在的轮椅都是电动的,不需要人推。按钮即动,方便极了。这些残疾人在外完全不需要人陪着,自己能很自如地行动。
我记得小时候在中国时,路上也看到过盲人单独出行。那时还要学雷锋,争着扶盲人叔叔过马路什么的。但是长大以后,越是繁华的城市里,越少见到残疾人单独外出了。不是没有残障人士,我想是他们不方便或者不敢出门吧。
于是,我开始留意起身边的一些细节,发现澳洲社会对残障特殊群体的关爱体现在许多不起眼的地方。这一方面,确实值得我们学习。
刚才提到火车,那就先看看火车站的设施。下图是收票闸口,每个车站肯定会有为轮椅和推婴儿车而设的宽大通道。
像我前面提到的盲人,可以自己上火车。那些轮椅又怎样跨过火车和站台之间的缝隙上车呢?原来,每辆火车都设有一个专门上下轮椅的车厢。当有轮椅时,有工作人员会拿出一个垫板,搭在门口。
看下图门边的图标,温馨提示轮椅车厢的位置。
不管是火车站还是别的地方,公共厕所也一定会有专门为残疾人和婴儿准备的厕所。
出行除了火车和汽车,当然还会自己开车。大家都体会过在人多的地方找停车位是多么困难。但有些地方明明有空位,你却不能乱停,因为那是残疾人或者带婴儿车的人专用的停车位。这样的停车位通常要宽大一些,以便轮椅和婴儿车上下。
下图的标示写得清清楚楚,这一片区域都是给行动不便人士提供的停车位:不光是出行无障碍,健全人能享受的娱乐活动,残疾人也一样能方便地享受。
有一次,我们全家去现场观看橄榄球比赛,我注意到球场的最后一排,总有些宽大的空间,地上画着轮椅标志。原来都是为轮椅人士预留的空间呢。
下图就是悉尼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的一个橄榄球场的特殊座位。
看电影的时候,在电影院前面最靠近门口的地方,也会看到轮椅停放的位置,如下图。因为电影院里太暗,拍照时不得不用了闪光灯,所以效果不太好。当然,我是在电影散场时拍的,电影上演时,别说闪光灯了,就连手机屏幕都不应该点亮,会影响旁边的人。
澳洲每片居民区附近都会有个大草场,通常被叫做某某park,直译成中文就是“公园”。其实和我们所说的公园不是一回事儿。
我们中国的公园大多是营业性质的。澳洲这些所谓的公园,只是一大片草地,配上角落一些儿童滑梯秋千之类的设施,许多还有烧烤炉、小亭子等等。烧烤炉大多是电动的,投币可以使用。公园没有围栏,当然也就不存在门票这一说。周末的时候,附近的居民会在公园野餐,朋友小聚。
最最难忘的是,就在家不远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园,我竟然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。看看下图,你能猜到这是什么吗?我好奇地凑近了,隔着门读了读牌子上的说明,才搞明白。原来,这是专为残疾人设计的秋千,我只看了个大概,具体怎样操作还真不知道。
但这东西确实让我大大的感叹一番,从构想、设计、制造、到安装,费那么多人力和精力,放在这儿供人免费使用,使用率也并不高。如此肯投入的关爱,确实让人感动。
身体上的残缺并不一定会降低活着的质量。只要整个外在环境对他们有尊重、平等和关爱,并且他们自己内心坚强,拥有阳光的心态,就能活出精彩!
我不由地想起热腾仁波切的话:“活得久,不一定是好事。但是,活得要有质量。”
本文为移民帮原创,转载请申请授权。